欲速則不達

「有意栽花花不發」，問題出在哪裡？何故無心插柳反而成蔭？是否「命裡有時終須有，命裡無時莫強求」？那倒不一定。「花不發」固然有天意，也有人為。有人在感覺想栽花，其實是種植森林，沒有量力而為自然沒有成果。

「有意栽花」令我想起近代日本劍道大家宮本武藏與高足柳生又壽郎的故事。宮本武藏是創出一手長刀、一手短劍的「雙刀流」始祖，著有《五輪書》，將禪學融入劍道再應用於管理。柳生又壽郎少年時荒嬉，不肯專心練劍被父親逐出家門，憤激之餘想向宮本武藏拜師學藝。問宮本若自己努力學習，要多少年才成為一流劍道高手？宮本答覆練十年；柳生著急了，說會加倍努力學習，宮本卻答道要練30年；而柳生更急不及待，表示會不惜任何苦功、日以繼夜練劍，而宮本卻說要練70年。

愈是用功練劍愈練不成，等於有意栽花而花不發。依宮本解釋，太用功練劍，有如兩隻眼睛死盯著「成功」，但看不到自己。而一流劍客會永遠保留一隻眼睛看自己。所謂「欲速則不達」，不僅是一種道理，更是一種智慧，一種思維方式。

易學所謂「一陰一陽之謂道」，一流劍道高手心中不能只有劍，還要有使劍的人和用劍的環境。宮本的劍道有陰有陽，「劍術與劍」是「有劍之道」是劍道之「陽」，「使劍的人和用劍的環境」是「無劍之道」，是劍道之「陰」。陰陽配合，方算成功。